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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经济与法]枕头里的判决书(20120620)

来源:央视网2012年06月20日 21: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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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江苏盐城大丰市有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,生活十分贫困,身边连一件值钱的物件都没有,他最珍贵的东西竟然是一个破旧的枕头。

  凌千成,江苏盐城大丰市一个普通的农民,如今已经75岁了,独自一人住在这间低矮简陋、阴暗潮湿的老砖房里,屋里没有一件像样的摆设,仅有的一扇窗户也没有了玻璃,甚至连一盏电灯都没有。虽然家里如此破败不堪,但是,在老人破旧的枕头里却珍藏着一件十分宝贵的东西。

  凌千成:这就是我的三份判决书,打开。

  记  者:怎么会想起来放到枕头里呢?

  凌千成:怎么放在枕头里啊?我放在枕头里是最保密的,就没有哪个晓得,随便哪个都不晓得。

  老人小心翼翼地,从枕头里拿出来的是三份大丰市人民法院的判决书。

  记   者:看得懂这个内容吗?

  凌千成:江苏省大丰市人民法院这个我看得懂。认不全,懂吧?

  记   者:就是具体内容认不全啊?

  凌千成:具体内容认不全。

  记  者:你能认识多少呀?

  凌千成:认不得多少字。

  薄薄的三份判决书虽然已经显得有些破旧,但是老人说这是他最珍贵的东西,因为没什么文化,判决书上的内容他几乎都看不懂,尽管如此,老人仍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仔细翻看翻看。这些判决书究竟是什么内容?老人为何如此珍惜呢?

  凌千成:这不光是钱的问题,还有一条人命在里面。

  老人说这三份判决书承载的是他全部的身家性命。他觉得睡觉的枕头是家里面最保险,最安全的地方,所以他才把这三份判决书一直夹藏在枕头里面小心保管,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。

  薄薄几页的判决书竟然牵扯着凌千成老人全部的身家性命,难怪老人会如此重视,小心保管。这三份判决究竟是什么来历?为什么老人会说这里不光是钱的问题,还牵扯到一条人命呢?

  凌千成老人同村有一个叫郭乃云的人,几年前,郭乃云曾经向凌千成老人借了一笔钱。

  凌千成:借钱啊,他就是零零碎碎借的……最早几年,十年,七八年,十年这个左右吧。最早记不清楚了,它是滴滴答答的,今年弄五千,明年弄五千,他是前后凑起来的。

  凌千成老人说,过去几年里,他辛辛苦苦做龙虾网,捕小龙虾,攒下了一些血汗钱,然后陆陆续续地都借给了郭乃云。甚至在老人身患重病之后都没有停止。

  凌千成:我这个查出来之后,查出来没有多长(时间)就开刀了。

  2006年,老人突然被诊断出患有食道癌,还做了一次大的手术。

  凌千成:食管剪去这么长啊,就在这个方向(位置),剪去这么长啊。

  几年里,凌千成老人舍不得吃,舍不得穿,甚至连看病吃药都是能省则省,最后却没忘记把省下的钱都借给郭乃云。一直到2009年2月20日,郭乃云最后一次给老人打的欠条上写着总共是19700元,钱数虽然看起来不多,但这已经是老人全部的积蓄。

  凌千成老人不仅生活十分困难,还身患重病,就在这样的情况下,他竟然还把仅有的一些积蓄全部借给了郭乃云!那这个郭乃云究竟是什么人?难道他比凌千成老人还要贫困,还需要老人帮他度过难关吗?

  凌千成:为什么借给他呢,这个人借了十年了,信得过去……熟悉得很。原来我们这里的菜籽,全卖给他,他开油坊的。他们家的油,开油坊的,油还有几千斤。

  原来,这个郭乃云家不但不穷,而且在当地可是一户有钱人家,家里开着油坊,还有鱼塘,经营着油料加工、种植、养殖等多种生意,家境十分殷实。既然如此,凌千成老人那么大年纪,辛苦做工挣一点血汗钱也不容易,自己生活如此艰苦,为什么还要把钱借给郭乃云呢?

  凌千成:比银行稍微高一点,就这个好处,其他没什么好处。
  ……
  李:就是比银行的利息要高一点?

  凌:对,高一点,

  郭乃云给老人所打的欠条上明确承诺借款的年利息是一分,也就是年利率高达10%。

  原来,老人之所以愿意把钱借给郭乃云,并不是因为郭乃云没钱,完全是因为钱借给郭乃云比存在银行要划算,郭乃云答应给他的年利息大约是当时银行定期存款的四倍。19700元借给郭乃云,一年下来能比存银行定期还多得1000多元。这对凌千成老人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。没想到,就为了多得这区区1000多元的利息,老人竟然落得家破人亡。

  前些年,郭乃云为了扩大经营,增加投入,他不只是向凌千成老人一个人借了钱。

  凌千成:村长、书记都把钱借给他的,村长、书记都借啊,因为他在这里二十年了,不是少……不是一个两个啊,几十户啊,上百户啊!

  郭乃云借钱承诺的利息都是一年10%,这让不少村民是趋之若鹜,有很多都是像凌千成一样的老人,把最后的一点积蓄都拿出来借给了他,有的甚至发动全家,尽可能去抓住这个能轻松挣钱的机会。

  记  者:你们当时借给他是多少钱?
  村  民:三家人并起来的,我儿子是三万一,我是三万,还有我儿媳妇的爸爸是一万三,等于三个人并起来是七万四。

  记  者:当时你们家借给他们多少钱?
  村  民:三万块。

  村民们给郭乃云的借款从几千元到十几万不等,大家都兴奋地期待着到期之后能小赚上一笔。

  村  民:他们家就是女主人特别(会说),我们家今年赚多少钱,多少钱,就是我们鱼塘开支大,你借点给我们,没关系的,利息比银行高,你放心,肯定到时候都一定会计算利息给你。

  记  者:你们借给郭乃云钱的时候,你们对这个人很放心吗?

  村  民:对呀。

  记  者:为什么?

  村  民:(郭乃云)自己家里两套楼房,前面是六间,后面是六间,再前面还有三间平房,这个靠公路边还有两间油库,他又打油,在鱼塘又在养鱼吧。

  就这样,郭乃云陆陆续续向附近的很多村民借了总共几百万元,其中有很多都是像凌千成一样的老人,把一辈子辛辛苦苦攒下几万元血汗钱都借给了郭乃云,只是希望到期之后能多挣一些利息。然而,2009年4月18日,大丰市大中镇上发生了一件十分轰动的事件,拿着乡亲们几百万元积蓄的郭乃云夫妇突然一夜之间不见了。

  村  民:(2009年)4月18号夜里,他把家的东西统统都运走了,值钱东西都运走了。

  记  者:当时你们离的这么近也没有察觉吗?

  村  民:没有察觉……当时也吓了一大跳,你说我们辛辛苦苦赚一点钱多不容易,被他骗走了,心里是挺伤心的。

  村  民:像我们年纪大的,又没有退休工资,又没有什么的,好不容易存点钱全存到他那,那时候急得多少人找啊,有的人急得有病的,后来就死了。

  消息传来,凌千成老人是焦急万分,郭乃云拿走的是他省吃俭用攒下的所有积蓄,这钱要是追不回来,别说是继续看病吃药,就连吃饭都成了问题。

  凌千成:我也着急,我着急得多少天都不能吃饭啊!

  然而,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,他的老伴听到这个消息,一气之下竟然寻了短见。

  凌千成:老妈妈着急得一下子头往人家墙上一撞,就撞死了,撞得血不住地流。

  自己的钱还没追回来,老伴又突然撞墙而死,那段时间,老人几乎绝望,可是这还不算完,就在老人收拾老伴的遗物时,竟然意外地发现,在老伴的枕头里居然还有三张郭乃云所写的借条,总共有37800元。原来,老伴生前把所有的积蓄也悄悄借给了郭乃云,这让凌千成老人十分惊讶。

  记  者:你都没有想到她有那么多钱啊?

  凌千成:没想到。她是头二十年时间,在我们对面卖蔬菜,每天挣几十块,每天挣几十块钱。

  记  者:完全是这么一点一点攒出来的啊?

  凌千成:一点一点的赚出来的,她所有都是起早贪黑的,什么洗菜啊什么啊,赚出来的!

  这下,老两口辛辛苦苦攒下的养老钱,一共57500元全都打了水漂,老伴也撒手而去,老人的生活几乎陷入了绝境。

  凌千成:就靠弄这个东西,弄网,弄点钱,逮点虾,龙虾,鱼这些东西来卖,那个能卖多少钱啊,一天也能卖个十块八块钱。

  每天十块八块的收入,只够维持老人一日三餐的开销,对于食道癌手术后的恢复和治疗则完全成了一种奢望,老人几次想去医院检查吃药,可总是因为囊中羞涩而止步不前。

  一句简单的承诺,一点略高的利息就让很多村民不惜拿出自己的积蓄,甚至保命的钱投入进去,结果到头来却是空欢喜一场,甚至陷入困境,搭上了性命。不过,让大家略感安慰的是郭乃云夫妇虽然跑了,但是家里几百平米的房产还在。于是,大家纷纷向法院提起诉讼,请求法院查封、拍卖郭乃云家的房产,来偿还他欠大家的钱,这些官司很快就都打赢了,凌千成老人珍藏在枕头里的判决书就是他和老伴的胜诉判决,等法院拍卖了郭乃云的房子,他就可以拿回一部分血汗钱,这三份判决书是他最后的希望。2012年2月,郭乃云家的房子终于拍卖成功,当地一位朱先生花100多万买下了这套房产,法院执行局准备把这100多万分配给那些胜诉的债主们。可就在这个时候,凌千成老人突然发现,他竟然一分钱都拿不到!

  郭乃云的房产拍卖完成后,法院执行局将拍卖所得的100余万元,给36家胜诉的债主,按比例进行了分配。

  江苏省大丰市人民法院 执行法官 王小平:那么这个分配,本身由于这个郭乃云欠的债非常多,那么我们经过计算,就是他的这个分配率只有54%。也就是说,所有的权利人,他不能全部得到收偿。

  最终每个债主能挽回差不多一半的损失,也算是个安慰,可是这时,凌千成老人居然发现法院分钱的名单里竟然没有他和老伴的名字,于是老人赶紧找到法院执行局,要求参与分钱,这让执行法官十分惊讶。

  江苏省大丰市人民法院 执行法官 王小平:当时我们很吃惊,我们说我们审查下来的36件没有这个凌千成的这个案件呀,那么我们又对我们院受理的,全部的执行案件进行了筛查,然后筛查以后还是没有发现。

  凌千成老人手里明明有三份胜诉的判决,在家里像宝贝似的珍藏着,法院执行局怎么会说没有老人的案子呢?老人急忙回家从枕头里取出这三份判决书,到法院交给执行法官。

  解  说:看到老人提供的这三份皱皱巴巴的判决书,执行局的法官也感到十分意外!

  江苏省大丰市人民法院 执行法官 王小平:大爷您稍等一下,我们让我们立案庭的同志给您看一下,如果能办的话我们抓紧时间给你办。

  记  者:审判部门和我们执行部门之间也没有一个这样的平台,比如说审判的案件,执行局会不会掌握?比如说审判的案件怎么有一批没有来申请执行啊?

  江苏省大丰市人民法院 执行法官 王小平:这个在实践当中,一般来讲,我们执行部门没有这个审查的这个义务……因为有些当事人他自觉履行(判决)了,他就自觉履行了,或者说有些当事人他就放弃了自己的权利。

  江苏省大丰市人民法院 立案庭法官:你这个判决书是2009年8月24日做出的,现在这个好像已经都两年半多了?

  凌千成:两年多了,我不知道,我把这个东西就放在枕头里面。

  江苏省大丰市人民法院 立案庭法官:那你这个没有及时申请执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啊?

  凌千成:我不懂法律。

  原来,2009年8月,官司胜诉之后,老人一直珍藏着判决书,耐心地等着郭乃云家的房子被拍卖之后到法院拿钱。

  凌千成:我这个放到枕头里面,就是保管得最好了。在枕头里没有人知道。

  记  者:拿到这个判决书以后你就觉得完事了是吧?

  凌千成:对,我就当这个是圣旨就有用了,这就能保护了……(郭乃云)什么时候回来,还有什么时候处理他这房子。我这个东西拿出来就有用了。

  当初,老人拿到胜诉的判决后就像是吃了一个定心丸,就等着郭乃云的房子卖了之后分钱了,可是,他没想到,苦等了两年半,现在真到了要分钱的时候法院竟然没算上他,老人这才赶紧拿出这些珍藏多年的胜诉判决给法院看。本以为这样法院就会把钱分给他了,然而,他怎么也想不到,法院竟然拒绝了他的请求。

  江苏省大丰市人民法院 立案庭 庭长 潘锋:按照民事诉讼法的规定申请执行应当在(判决生效)两年内申请……他超过了这个两年的申请执行期限,那么就是法院不再受理他的申请执行案件。

  我国的《民事诉讼法》中还规定了两种可以延长执行期限的情况:一种是,在申请执行时效期间的最后六个月内,因不可抗力或者其他障碍不能行使请求权的,申请执行的时效可以中止。等中止时效的原因消除之后,再继续计算时效。另一种情况是,申请执行时效因提起诉讼、当事人一方提出要求或者同意履行义务而中断。那从中断时起,申请执行的时效要重新开始计算。但是,凌千成老人是由于不懂法,结果错过了申请执行两年的期限,并不属于时效可以中止或者中断的情况,所以法院不能再给他立案执行。

  江苏省大丰市人民法院 立案庭 庭长 潘锋:那么这个判决书就不能作为强制执行的依据,只能作为自然债务……也就是说,简单一点,就是对方可以给,给了也可以,但是不给你也没有办法。

  因为不清楚法律规定,在将近两年半的时间里,老人始终没有向法院申请执行。现在,三份胜诉的判决几乎失去了任何意义。

  江苏省大丰市人民法院 执行法官 王小平:根据法律规定,他不能作为一个权利人和其他的36位申请人加入进来,一道参与分配,而这个本身也是从法律规定的角度,他也是有损其他人的权益的,这个是一个方面,而且从我们严格执法的角度也说不通的,所以没有把他放进来。

  拿着胜诉的判决书却分不到钱,这样的结果让老人根本无法接受,老人家官司都打赢了,他怎么会不知道赶紧去申请执行呢?

  记  者:那你一个人去打官司,你懂这些吗?

  凌千成:也不是我懂,我请了个人,请的我的小女婿,有个小女婿,他在一个农药厂跑销售员的。

  记  者:你女婿帮你跑的?

  凌千成:恩,他帮的,他东西(判决书)交给我之后我就往枕头里一放。

  记  者:他只是帮你打完了官司,后面的事就没有管?

  凌千成:没有。后面我也没问他,我就把它当做保密的东西就放在枕头里。

  原来,老人当初打官司是委托他的小女婿打的,那判决之后要及时申请执行,这么重要的法律程序,老人的女婿怎么没告诉他呢?

  凌千成的女婿:判决书拿到后,当时我就说法院判你胜诉了,等着卖房子,我就讲卖房子的时候到时候给你钱吧,你放在家里,卖房子的时候他不知道,我也不知道这个法律程序,要申请执行,不懂,确实是不懂。

  因为不是法律工作者,老人的女婿也不懂两年内必须申请执行,现在,听说老人因为没有及时去法院申请执行,结果一分钱都拿不到,他心里也十分内疚。

  凌千成的女婿:我当时还流了眼泪,真的,我很冤枉,我感觉到心里很难过,我对不起他,作为我虽然是个诉讼代理人,我又不懂代理,最后这个事情没有处理好,我心里内疚得不得了,对不起他,所以说我当时拿了五千块钱给他。

  因为不懂法律,凌千成老人像宝贝似的收藏着胜诉的判决书,结果没想到却生生错过了申请执行的期限。眼看其他人马上就能领到执行款,而自己苦苦等了两年多,最后却拿不到一分钱。无奈之下,走投无路的凌千成老人竟然搬上铺盖强行“占领”了郭乃云被拍卖掉的房子。

  买下郭乃云家房子的朱先生准备收房时却突然发现,凌千成老人竟然撕掉了法院的封条,抢先住了进来。

  买房人 朱先生:他就把那个门,当时是封条封着的,他把这个封条弄了,就住在里面,住在里面呢,我们就到法院执行局去了,去了之后呢,执行局的意思他们也很重视,然后又到实地来看了。

  法院与老人现场(大意):

  法  官:你是否清楚这个房子是被法院查封的?

  凌千成:查封我知道,我不懂法律。他该给我的钱不给我,我不住他房子我住哪,我怎么不住别的房子的?

  法  官:你如果说坚持要住这里的话,我们要对你采取司法制裁的,你清楚不清楚?

  凌千成:司法制裁我没有办法啊,我狗急跳墙啊,他要给我钱啊,我不管那些啊,我死也死在这,活也活在这。

  法  官:你这样,你有什么事情,你明天到我们法院来。

  凌千成:我就不去。

  老人已经年逾古稀,身患重病,情绪又十分激动,难以沟通,这让法官和朱先生都十分担心。

  买房人 朱先生:执行局他们来了,来了之后也反复地做工作,也担心他在这里,他身体又不好,再加上他的心情又激动,万一要出个意外的话我们就更遭殃了。

  执行法官告诉记者,像凌千成老人这样的情况十分罕见,一般当事人胜诉之后都会积极到法院申请执行,及时兑现判决。现在,根据法律规定,老人确实已经失去了参加执行分配的资格,法院也不能违反法律规定强行把他纳入执行分配的名单。可是老人现在又强行住进法院查封拍卖掉的房子里,不拿到钱誓不罢休,这该如何是好呢?

  江苏省大丰市人民法院 执行法官 王小平:他也是70多岁的老人,然后还是身患癌症,而且家里头生活确实很困难,我们也了解了,我们到他所在的村组进行了了解,那么我们所做的工作就是说,强调的是法外有情。

  考虑到老人的实际困难,法院执行局给36位债权人做了很多工作,最终执行法官和每个债权人都愿意给老人捐助一点,帮他挽回一些损失。凌千成老人最后拿到了大家的两万多元钱捐款,和他参加执行分配能拿到的钱数差不太多,对这样的结果老人也表示满意,搬回了自己家。

  法官告诉记者,像凌千成老人这样错过执行期限的情况十分罕见,可毕竟不是每个人对法律程序都了如指掌,一旦出现本案这样的情况,当事人好不容易通过诉讼所争取到的权益就有可能付诸东流,经过这件事之后,大丰法院也考虑做一些改进,在审判之后通过适当的方式给当事人一些程序上的提醒,尤其是给那些没有请专业律师打官司的当事人一些提醒,避免同样的事情发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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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央视网

更新时间:2012年06月20日 21:20

视频简介:本节目主要内容:江苏盐城大丰市75岁的老人凌千成独自一人住在简陋的老砖房里,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,然而在他的枕头里却藏着三份法院的判决书,这是他全部的身家性命。原来老人和老伴辛辛苦苦攒下的养老钱都借给了同村的郭乃云,郭乃云以高于银行几倍的利息率集资,同村的好多人都像凌千成一样借钱给他。然而,郭乃云的突然消失让人们损失巨大。凌千成老人的老伴急火攻心,撞墙而死。凌千成怀揣着法院判决书却错过了诉讼时限,导致没有分到拍卖郭乃云房产的钱。在法院的调解下,老人终于得到了两万多元的补偿款。 (经济与法 2012年 第109期)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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