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记者的问题 这位负责人给出了这样的答案

　　【我国的制药企业普遍具有高污染、高耗能的特点，对于制药企业的污染排放的投诉也一直非常强烈。河北深州市是一个县级市，这个小县城有好几家制药企业，有的企业生产人用药物，还有的企业是生产兽药的。不久前我们接到投诉，说这里的污染非常严重。记者随后赶赴深州进行了调查。】

　　我国的制药企业普遍具有高污染、高耗能的特点，对于制药企业的污染排放的投诉也一直非常强烈。以河北省为例，2014版河北省药品生产企业名录显示，河北现有药品生产企业330家，几乎河北的各个区县都分布有制药企业。河北深州市是一个县级市，这个小县城有好几家制药企业，有的企业生产人用药物，还有的企业是生产兽药的。不久前我们接到投诉，说这里的污染非常严重。记者随后赶赴深州进行了调查。

　　提到药企村民称“气不打一处来” 村子被人称作“癌症村”

　　河北冀衡药业有限公司是目前全国最大的对乙酰氨基酚生产厂家，也是全国最大的解热镇痛原料药生产基地。冀衡药业深州分公司，成立于2006年，位于深州市西景萌村，年产对乙酰氨基酚5000吨。

　　在过去的几年，这个企业频频因为环保问题被群众举报、被媒体曝光。画面中，河北冀衡药业深州分公司的厂区四周被充斥着黑色污水的沟渠包围，渠内的黑水冒着气泡，散发着刺鼻的气味，厂区门前的这条沟渠蜿蜒几千米，一头伸向深州市的季节性河流——朱家河，一头延伸到了西景萌村里。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西景萌村村民：原先倒河里，河里那水还黑着。

　　记者：你说哪条河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西景萌村村民：朱家河。

　　记者：以前它每天排多少水来着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西景萌村村民：4寸泵。一个泵就是24小时不停地抽。

　　2015年1月，记者来到冀衡药业深州分公司，在这里记者看到，围绕厂区的沟渠中已经没有黑色的污水流出，干涸的渠道由于过去长期排放污水，析出了白色的粉末。透过围栏记者看到，厂子里有一个巨大的水池，与水池一墙之隔的渠道里，有多处可以看到渗水的迹象。

　　渠道的另一侧就是麦田，记者发现，在靠近厂区的麦田里，有一层白色的粉末从土壤里析出，而这些土壤泛白的区域，麦苗明显长得矮小、稀疏。

　　在靠近厂区的麦田里 有一层白色的粉末从土壤里析出

　　在麦田的旁边，有一片空地不仅寸草不生，而且整片土壤呈灰白色，在空地的这个区域流淌着从药厂管道里渗出的废水，废水流经的地方，土壤的颜色变成了深褐色。

　　随后记者来到了这个药厂所在的西景萌村，一进入村子，空气中弥漫的酸味扑鼻而来，一提到药厂，村民们立刻气不打一处来。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西景萌村村民：你不能提这事，一提这事，老百姓这气就不打一处来。一提这，就恨得牙根疼。

一提到药厂村民们立刻气不打一处来

　　村里人告诉央视财经《经济半小时》记者，每天工厂都会飘来酸酸的味道。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西景萌村村民：尤其是早上和晚上，一到七点，味就受不了。

　　记者：是什么味？酸味还是臭味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西景萌村村民：我也说不清，出门就能闻着。

　　这几位大爷告诉我们，不仅药厂的气味挥之不散，药厂污水的去向更让他们担忧。前两年，药厂会往朱家河和村庄排放污水，这一两年，虽然在药厂周围的渠道和村旁的朱家河看不到药厂排放污水了，但村民们反而更加担心了。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西景萌村村民：现在没有污水了，污水到地下去了。

　　记者：怎么钻到地底下去了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西景萌村村民：用井往里头灌，懂吗？

　　除了污水的去向让村民担忧，一直以来，这个厂子的固体危险废弃物的去向，在村民们心中也是一个大大的问号。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西景萌村村民：原先是往外拉，原先到晚上一到十点，用车往外拉，拉到原先深县垃圾厂。等到有人一反映，县环保局知道了说他们，现在闹不清拉到哪里去了，找不着了。

　　村民们告诉记者，以前这个企业会偷偷将危废拉往县城的垃圾场，曾经多次被群众举报，也被当地环保部门处罚，而现在，他们的危废去向更加隐蔽。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西景萌村村民：谁也不知道了。

　　这几位老人告诉我们，村子里好多年轻人在工厂上班，但是每次只要一打听工厂排污的事，他们都是守口如瓶。记者采访时，正赶上工厂下班，不少工人回家吃饭，记者试图对他们进行采访。

　　记者：你是不是在那个药厂上班。

　　工人：没有。

　　记者：我看你穿的那个工作服。

　　工人：我没有。

　　记者：你平常能闻到那个味吗？

　　工人：别问我了，你上别处去吧。

　　记者试图采访工厂工人遭到拒绝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西景萌村村民：谁透露了开除你。

　　村民们告诉我们，之所以他们对药厂排污的情况耿耿于怀，是因为药厂在村子里开了将近二十年，最初是村办企业，后来不断被收购、兼并，越开越大，而最近几年，村里得癌症的人越来越多。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西景萌村村民：你要说进医院的说我们是癌症村，你一说医院里都知道。

　　记者：哪个医院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西景萌村村民：深县医院，深县医院。都知道，都知道这是癌症村，一说就是癌症村。

　　在调查时村民们说，前些年，冀衡药业大肆排放污水、随意倾倒危险废弃物，让村民们不由得把村里不断有人得病和药厂进行勾连，那么现在冀衡药业的污水、危险废弃物到底去了哪里呢？是否得到了合理的处置呢？

　　药企负责人面对记者追问 回答含糊其辞 前后矛盾 

　　为了弄清事实真相，记者决定进到厂区一探究竟。在冀衡药业的大门，记者看到了一个大大的水池，这位负责人告诉我们，两年前，他们上马了废水循环使用系统，所有的工艺废水经过污水处理设备处理后，会进入这个大水池，作为冷却水循环使用。

　　河北冀衡药业有限公司深州分公司负责人：工艺废水经过咱们整套的污水处理站，流程处理之后，然后达到咱们循环水的使用标准，然后咱就用作循环冷却水的补水。

　　央视财经《经济半小时》记者：这个项目是什么时候开始上马的？

　　河北冀衡药业有限公司深州分公司负责人：有两年。

　　记者：这个投入多大？

　　河北冀衡药业有限公司深州分公司负责人：这个400多万。

　　记者：每天的话，它需要处理多少的这个工业废水。

　　河北冀衡药业有限公司深州分公司负责人：每天现在最多的情况在150-200吨。

　　这位负责人告诉我们，两年前，工厂斥资400万建设了这个污水处理站，生产线上所有的工艺废水都会进入这里进行处理。紧接着，这位负责人带领我们参观了生产线上收集工艺废水的设备。

　　河北冀衡药业有限公司深州分公司负责人：这个就是缓冲罐，通过这个缓冲罐到当时咱们那个调节池。

　　记者：我们有多少个这样的缓冲罐？

　　河北冀衡药业有限公司深州分公司负责人：就一个。

　　记者：就一个。

　　河北冀衡药业有限公司深州分公司负责人：就一个足够用了。

　　记者：它能装多少的？

　　河北冀衡药业有限公司深州分公司负责人：八方到十方。

　　记者：八方到十方。

　　河北冀衡药业有限公司深州分公司负责人：对。

　　记者：每天从这个缓冲罐到污水处理站要送多少水？

　　河北冀衡药业有限公司深州分公司负责人：它这个，要从正常生产的情况下就是一百多方水。

　　记者：每天一百多方水。

　　河北冀衡药业有限公司深州分公司负责人：每天一百多方水。

　　记者：就是24小时一百多方水

　　河北冀衡药业有限公司深州分公司负责人：24小时。因为它就是有一个自动的计量装置，这个装置就是液位剂，就是它的液位到达了这个位置，它就自动，然后到了低位，它就自动停了。

　　记者：所有的工艺废水都搜集在这。

　　河北冀衡药业有限公司深州分公司负责人：对。

　　按照这位负责人的介绍，生产环节中所有的工艺废水都会收集在这个缓冲罐中，再由缓冲罐流向厂子的污水处理站。但是当记者详细了解污水处理站的运行时，这位负责人却突然改口了。

按照负责人的介绍 生产环节中所有的工艺废水都会收集在缓冲罐中

　　河北冀衡药业有限公司深州分公司负责人：刚才也可能是我说的有点错误，是前工段比较少，是在40、50吨左右，后工段是100吨左右，刚才我可能是说错了。刚才咱们看了一个罐，然后在外面的时候，不是有一个大的储罐，当时咱们过去的时候，不是有一个储罐区，在那有一个专门的罐，是给后工段的蒸发冷凝水，我们叫双效冷凝水来用的。

　　在记者的追问下，这位负责人的回答出现了更多的出入，他一会儿告诉我们，厂区的废水流向污水处理站，一会儿又说废水存在了大储罐。在我们的再三追问下，他还是没有准确地告诉我们厂区的工业废水的最终去向究竟在哪儿。

　　河北冀衡药业有限公司深州分公司负责人：前工段产生的40、50吨水，就是通过这个缓冲罐之后，进入咱们调节池，然后后工段产生的水，也是通过自己的缓冲罐，有一个大的，一个小的，大的大概是在30立方，小的那个是小立方，咱们看的那一个是小的那个，然后大的那一个是在外面，就是有两个横着的，一个竖着的，那个竖着的那个罐是。

　　在调查时记者了解到，冀衡制药深州分厂，年生产解热镇痛原料药5000吨，按照环保部和国家发改委联合发布的《国家危险废物名录》显示，此类的化学原料药制药企业，生产过程中产生的母液、反应残渣、脱色过滤物、废弃的吸附剂、催化剂、溶剂、报废药品、过期原料等都属于危险废物。工业废水如何排放没有答案，那么生产中的危险废弃物又是如何处理的呢？

　　央视财经《经济半小时》记者：每年是有多大的量？

　　河北冀衡药业有限公司深州分公司负责人：在十吨左右。

　　记者：我们是把它送到什么？

　　河北冀衡药业有限公司深州分公司负责人：转移到有资质的单位，现在我们就是说大概在七月份之前，我们会转完今年的量。

　　记者：有这种转运的单据和签订的合同吗？

　　河北冀衡药业有限公司深州分公司负责人：这个就是说，暂时是没有，因为现在我们是处于联系阶段。

　面对记者的追问 这位负责人没有拿出一个明确的回答

　　直到记者离开，冀衡药业深州分公司的这位负责人就我们提出的疑问，工业废水如何排放，危险废弃物如何处理的问题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复。但有一点是肯定的，这家企业每年产生的10吨危险废弃物，一直没有找到处理它的地方。而记者在深州采访时发现，这个地方制药企业还真不少，有生产人用药的，也有生产兽药的。

　　万嘉生物科技有限公司，位于深州市位桥镇常头村，生产杆菌肽锌预混剂。杆菌肽锌是多肽类抗生素，用于革兰氏阳性菌及耐青霉素葡萄球菌的感染，通常的用法是添加在动物饲料中，来预防和治疗动物疾病。

　　央视财经《经济半小时》记者：咱这生物制药做什么的？

　　深州万嘉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工作人员：兽药，消炎的。

　　记者：出口的多还是内销的多？

　　深州万嘉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工作人员：看订单吧。

　　万嘉生物科技有限公司，原名深州市兽药有限公司，2014年12月15日农业部第2190号公告刚刚给这家企业核发了新的兽药生产许可证。常头村的村民告诉我们，这个兽药企业已经有二十多年历史了。

　　记者：就那个药厂有多长时间了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常头村村民：原先是村里边。

　　记者：最早是村里办的集体的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常头村村民：村里办的，后来就归了个人了。

　　记者：它主要是做什么的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常头村村民：兽药。那个杆菌酞锌。治那个牲口。

　　记者：牲口什么病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常头村村民：拉稀。

　　记者：等于是消炎的是吧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常头村村民：消炎。杀菌什么的。

　　杆菌肽锌属于生物发酵类的制药企业，生产过程中的发酵和烘干会产生大量废气和废水，这个企业在村里存在了二十多年。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常头村村民：反正（气味）挺刺鼻的。

　　记者：刺鼻是臭味还是酸味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常头村村民：没准。有时候臭，有时候酸。

　　这位村民告诉我们，自己的娘家在邻村，在娘家时，就能闻到药厂散发出的味道，如今嫁到常头村，更加摆脱不了药厂的味道。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常头村村民：我娘家就是那邻村。

　　记者：现在您娘家那个村能闻见味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常头村村民：也闻见了有的时候，刮过风就闻见了。

　　记者：是吧，刮风的时候就闻见了，然后嫁到这个村也能闻到味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常头村村民：更闻得见了。

　　这位村民是两个孩子的妈妈，和记者聊天时，怀里刚满周岁的小儿子还在一个劲咳嗽，她告诉记者，自己闻了多年的臭味已经习惯了，现在她最担心的是两个孩子，因为村里的学校离药厂并不远。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常头村村民：离学校那么近，那儿有个学校在那。

　　记者：有味吗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常头村村民：有。在那味道不小。孩子在那上学，离得那么近。

　　在距离常头村三公里的邻村，这位村民告诉记者，自己是闻着药厂的味道长大的。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阎家头村村民：味儿得不行。

　　记者：是什么味。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阎家头村村民：是臭烘烘的味。

　　记者：一般什么时候味道大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阎家头村村民：傍晚多。

　　记者：那是您从小就能闻到，还是最近几年厉害了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阎家头村村民：我小时候就这样，闻得我脑袋疼得。

　　记者：这厂子多少年了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阎家头村村民：二几十年了吧。

　　记者：跟您也差不多岁数。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阎家头村村民：对。

村民告诉记者 自己是闻着药厂的味道长大的

　　这位村民告诉我们，不仅药厂的恶臭让村里人难以忍受，药厂排出的污水也是又黑又臭。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阎家头村村民：你看旁边的沟水都成那个了都。

　　记者：水成什么样了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阎家头村村民：都成了黑色了，臭烘烘的那臭。

　　按照村民的指引，记者在万嘉生物科技的厂区后墙外发现了一个秘密，在一人高的枯草丛中，一条隐蔽的排污渠时隐时现。这个排污渠潜伏在高高的杂草丛中，不仔细查找根本发现不了，记者沿着这个排污渠在草丛中行走了半个小时，终于找到了这个排污渠的源头，原来排污渠的污水是从厂子里的这个大池子中流出的。隔着围墙记者看到，这个池子没有任何防渗设置，池中的黑水正在通过这个排污口，缓缓向外流动。

工厂排出的污水

　　那么，这个排污渠的黑水会流向哪里呢？为了弄清事实的真相，记者沿着黑水流经的地方一路寻找，我们吃惊地发现，这个排污渠的污水最终汇入了常头村的灌溉渠。沿着灌溉渠行走，记者发现靠近渠道的农田都析出一层白色的粉末，甚至有的地方已经不能再种植庄稼被撂荒。

　　在二十公里外的深州市城区，硕腾（深州）动物保健品有限公司，同样是一家生产杆菌肽锌的企业，年产量将近10000吨。这个企业最早叫同德制药，是深州本地一家生产兽药的企业，近几年接连被全球知名的制药企业——美国雅来和辉瑞药业收购，产品百分之九十出口到南美和欧洲。那么同样作为一家生产杆菌肽锌的企业，这家企业的生产工艺是怎样的呢？废水、废气又是如何处置的呢？

　　硕腾动物保健品有限公司负责人：由我们的原材料和水进行这样一个配比，因为我们是发酵类的，所以大概这个技术参数，我只能说一个大概的，因为我不是技术人员。大概是20比1的状态。

　　记者：20比1是什么和什么是20比1。

　　硕腾动物保健品有限公司负责人：是水和原材料。

　　按照这位负责人的介绍，每生产一吨杆菌肽锌会产生大概20吨的废水，那么这些废水他们是如何处置的呢？

　　硕腾动物保健品有限公司负责人：就是从生产过程当中不会产生这种废水，这个废水，就是发酵过程当中会用水，这是我们主要用水的工序。这个水会前面发酵，发酵完了之后，会到后面的工序有一个烘干，有一个烘干的环节，烘干的环节会把我们的所有的这个水会蒸发掉，也就是成了空气。

　　记者：您是说这个整个过程的水全部就蒸发到空气中了，就是刚才我们进门闻到的那种味道吗，就是水蒸气的味道。

　　硕腾动物保健品有限公司负责人：对，那是水蒸气的味道。生产过程当中的废水是没有的。

　　原来，这个企业的废水最终都烘干成水蒸汽排向了空中，记者在深州采访时，在县城不时会闻到恶臭，那么长期生活在深州的居民，平常有没有闻到味道呢？
　　深州市市民：臭味是药厂出来的味。

　　记者：药厂出来的味。

　　深州市市民：嗯。

　　记者：药厂做什么药？

　　深州市市民：兽药。

　　记者：您是什么时候闻见到味道。

　　深州市市民：没准。有时候早上，有时候晚上，什么时候都有。

　　记者：那您敢在家里开窗户吗？

　　深州市市民：不敢。

　　得知记者是来调查药厂臭气扰民的问题时，这位大妈特意邀请记者去她家里看看。从这位大妈家的阳台望去，左前方是一家兽药企业叫保吉安康，右前方就是硕腾动物保健品有限公司，这位大妈告诉我们，自己也不知道恶臭究竟从哪家企业飘过来的，但十多年来，一直饱受恶臭困扰。

　　深州市市民：我们都不敢开窗户，一开窗户就有味。不知道叫什么味，很臭，也说不清。

　　作为一家外资企业，硕腾动物保健品公司的负责人拿出了全套的环保手续，她告诉记者，近两年，硕腾投入了上千万用于治理尾气的恶臭问题，记者采访时看到，尾气处理设备在正常运行，按照公司提供的检测报告也已经达到了国家的排放标准。然而在采访时周围居民和记者还是闻到了臭味。面对记者的疑问，企业负责人给出了这样的解释。

　　硕腾动物保健品有限公司负责人：不管做什么发酵的，抗生素什么的都会有味道，这个不可避免，就是完全消除，这个可能，还做不到。我们已经降到很低。

　　硕腾动物保健品有限公司负责人：比如说三伏天，或者说咱们的雾霾天气，它气压很低，它气压很低，所以3500个无量纲，我们也是能闻到的，因为它气压直接把它压下来了。

　　我们的记者在河边深州采访时了解到，各种制药企业制造的空气污染扰民的问题，在当地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，生活在这里的村民饱受磨难。除此之外，药厂肆意排放未经处理的工业废水，更是让群众饱受其害。

　　深州市杨庄村离市区不到一公里，最近几年，村里的这条污水渠，成为了村里人的糟心事。

　　河北省深州杨庄村村民：这是污水渠。

　　记者：污水渠，这个污水是从哪来的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杨庄村村民：就是从深州市。

　　记者：都是什么水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杨庄村村民：生活用水，都是这么黑，这么臭。

污水渠里的水

　　杨庄村的村民告诉记者，村里的这个渠以前是个灌溉渠，但随着城市的快速发展，最近几年城里的污水开始排放到这个渠里，现在这个渠已经成为了一条排污渠。灌渠变成排渠，村民浇水也只能从这个渠里取水，浇死庄稼的现象，时有发生。

　　记者：能用它浇地吗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杨庄村村民：能用不能用，没有井，人们就使它。

　　记者：浇这个庄稼会死吗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杨庄村村民：有时候对了有时候死，有时候不会死。看运气。我栽那树，那边的树栽上，不知道浇了，都死了，一颗没活。

村民告诉记者 用渠里的水浇地完全看运气

　　采访时多位村民都告诉我们，用这个渠里的水浇地，得看运气，有时会活，有时浇了就会死，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杨庄村村民：有的时候他们拉过水来，就泄到这个渠里。

　　记者：从哪拉的水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杨庄村村民：不知道，那一个大罐车，拉了就泄到渠里，使水浇了就不行。

　　记者：罐车是多大的罐车，是什么时候往这放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杨庄村村民：说不清，说不准什么时候放，反正有时候就放。

　　记者：罐车大吗？

　　河北省深州杨庄村村民：大。

　　在杨庄村的这个桥头，记者看到了污水渠被冲击出几个豁口，在这个豁口，车轮印记清晰可见，排过水的地方还是湿的，这两个排水时用来固定车轮的砖头还在原位，这位大爷告诉我们，这天早上，他亲眼目睹了有人来这里倒水。

　　河北省深州杨庄村村民：经常来。是用一个罐车，蓝色的罐车就在这边。

　　村民们告诉记者，来这里偷倒的水都不是什么好水，会污染农田和村庄，也污染了他们的地下水。但是在调查时记者了解到，由于偷排污水的企业没有规律，所以在打击上给执法部门带来一定难度。

　　河北省深州市环保局副局长李雷：跟公安系统，深州市成立环安大队，跟环安大队，甚至跟巡警联合，其中有一次，去年2014年10月份的时候，我们跟公安系统联合执法，蹲守，一直蹲了四个晚上，一直蹲了四个晚上，对偷排偷放的犯罪份子是个震慑，另外根据这个情况，我们采取了进一步的措施，就是说在这个容易，有可能偷排偷放的地方，我们贴写公告，然后写上我们的举报电话，鼓励老百姓实时，及时向我们举报。

　　深州市环保局这位负责人告诉记者，近几年，不仅国家的法律、法规日益健全，群众的环保意识不断提高，同时，部分企业的违法行为，比前几年更加隐蔽，这些都给环保主管部门的监管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。

　　李雷：我们在执法过程中，我感觉到一线执法人员的业务素质、政治素质都要提高，还是希望上一级的环保部门一些机构多组织一些业务方面的培训，比如说法律法规的，污染治理设施的，环保技术的，环保标准的培训，了解一些生产工艺，了解一下排污结点，进一步了解污染治理设施运行情况，如果没有素质，没有业务知识素质，你看也是走马观花。

　　半小时观察：向污染企业亮剑

　　2014年7月，河北省环保厅制定了《河北省制药行业环境综合整治实施方案》，方案明确指出，将通过开展制药(含兽药)行业环境综合整治工作，大幅削减制药工业污染物排放，保障污染物达标排放，促进制药企业转型升级。到2015年底前，全省制药企业废气收集、处理率达到70%以上；全省制药企业废水预处理率确保达到100%。保护环境我们每天都在讲，但是如何落在实处却是个大事。今年1月1日被称为“史上最严”的新《环保法》开始施行，彰显了我国“向污染宣战”的坚定决心。一部“铁券”法律，必须要有相应的“铁腕”执行，才能真正发挥作用。